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幻奏之乐(十三)

幻奏之乐(十三)

圣祈中学,市内的最好的高中,每年都会教育出大量的精英学生进入各个有名的大学,也正是因此许多家长都会挤破头地将孩子送到这里。但与许多传统学校不同,学校并不是只让学生进行严格的学习,而是给予学生充分的自由时间,让学生可以在学校期间找到自己的专长。整个学校除了实验室、篮球场、足球场等大多数学校都有的场地,还建设着游泳馆、剑道馆等设施,为学生们提供了丰富的锻炼场地。

下午五点,下课铃已经打响,操场上传来田径社团运动的声音,不时有学生三两一起,有说有笑地从楼梯离开教室。

夕阳透过窗户射进屋内,一份琴谱摆在钢琴上,夏若坐在钢琴前,双手下垂,眼睛轻轻地闭上,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均匀,仿佛在做洗礼前的祷告。

夏若突然睁开眼睛,将手放到了琴键上。先是缓慢地几个音,随即越来越快,整个音乐渐入佳境,不时有重音传出,仿佛冬日被寒风裹挟着的暴雪,猛烈地击打着森林中破旧的小屋。暴雪过后,音乐声变回平和,欢快柔美的声音从琴弦传出,似乎冬日结束,春天重回森林,松鼠在枝丫间飞跃,小鹿在草地上奔跑,溪水潺潺流过,鲜花绽放在河边,人们欢笑着从森林穿过,整个森林回归到一片生机。

柔美的音乐声越来越慢,似乎将要停下。突然一段巨大的连音打破宁静,琴声不断加重,重回了之前的紧迫,似乎夏日来到,暴雨席卷着整片森林,动物四散奔逃,人们躲回屋里。但与之前不同的是,虽然琴声中透露着压抑,但却又透露着热忱,那是暴雨终将过去,森林终会恢复生机的希望。

随着最后的一声重音,夏若长叹一口气,似乎眼角有什么晶莹的液体闪过。

“升f小调波兰舞曲,OP.44,肖邦的作品。”从她的后方传来声音。

“进来之前至少也要打个招呼吗。”

“不好意思,看你弹得比较入迷,就没忍心打断你。”乌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。

夏若转过身来:“听说你不是打工的时候出车祸去医院了吗,这么快就好了吗?”

“嗯……差不多了吧,我本来今天是想把我放教室的课本拿回去复习一下这两天的课,正好听见了你弹钢琴,就过来看了看。话说你弹得可是真的好啊,感情融入的很充沛呢!”乌铭笑着说道。

夏若脸微微泛红,嘟囔着说道:“我好歹也从小就开始学钢琴了,而且要是练习不好下个月的学园祭上不得出丑了。”

“那是,夏若同学成绩又好,钢琴又好,而且长得又好看,听说不少男生都给你写过情书啊。”

“你在说我可就要送客了。”夏若假装生气地别过头去。

“抱歉抱歉。不过刚才啊,我感觉这一小节加上跳音比较好啊。”

“哪里?”夏若翻着琴谱。

“这里。”乌铭从她身后靠过来,弯下腰用手指着琴谱的一行,嘴中的呼气轻轻吹到了夏若耳边,夏若脸一下变得通红。

“啊,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乌铭突然注意到,立马拉开距离。

夏若叹了口气:“没关系啦,谁叫我是咱们班的女神呢。是这样吗?”夏若弹了几下。“不是,你这样弹又缺少了点感情。”

“那你来弹下咯。”夏若不耐烦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。乌铭坐了下去,深呼出一口气,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地演奏起来。

“诶,没想到你弹得这么好啊。”

“嗯,”乌铭说,“我妹妹特别喜欢听我弹钢琴,以前经常缠着我给他弹。”

“诶,你有妹妹啊,我才刚刚知道,之前都没听你说起过。”

乌铭双手停了下来:“因为五年前那场事故中,我父母就是因为保护她而死的。”

琴房中陷入了一片寂静。夏若小心地开口问道:“那她现在怎么样了。”

“还在昏迷中。”乌铭短暂的回答道,琴房中又陷入了一片沉默。

夏若突然蹲下身,将琴凳猛地向后一抽。低头沉默地乌铭没反应过来,身体向后摔倒在了地上。

“很痛的啊!”乌铭揉着后脑勺,向夏若抱怨道。

“哈哈哈哈哈!”夏若捂着肚子笑道,“但是看见你低头板着脸的样子,就让我忍不住想要欺负。”

乌铭看着夏若,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
“其实我,”夏若突然开口说道,“其实我前两天,有一个朋友遇难了。虽然接触时间不长,但我还是不能接受。不过刚才,听到了你说的这些,我反而感觉好一些了。你都能这么开心地活着,我也不能继续消沉了啊。”

夏若拿起放在钢琴边的书包:“我先回去了,记得走的时候把门锁上。”

走到校门口,一个戴着口罩,穿着长裙的少女独自一人站在树下,她看见夏若出来,兴奋地挥着手:“夏若,我在这里!”

“诗月,”夏若快跑两步,走了过来,“不是说让你在家等着吗?”

“但还是想要看看夏若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的。”

“真是的,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你哦。”

两人并排走在树下,诗月侧头看向夏若:“怎么了吗,看起来你今天心情不错。”

夏若将双手搭在脑后:“没什么啦,只是以前觉得挺无聊的一个家伙,没想到还挺有趣的。”

“活着吗。”乌铭闭着眼睛手轻轻抚过琴键,感受着它的冰冷。

“想要活下去吗?”突然,一个女性甜美柔和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。

“是谁?”乌铭猛地回头,整间琴房除了他空无一人,但他耳边似乎还残留着女人那充满戏谑地声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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